碉堡堡 作品

第90章 這一世為你而來










法厄斯垂下眼眸,漫不經心打量著面前這隻雄蟲,對方膚色白皙,面容精緻,血液純淨度大概不低,而且多半出身於貴族。









可貴族雄蟲大多傲慢無禮,許岑風身上卻不見半點驕矜之氣。









法厄斯冷不丁問道:“你來自西部?”









許岑風不置可否。









法厄斯便視作他默認了:“叫什麼名字?”









許岑風:“許岑風。”









蟲族沒有“許”這個姓氏,他的名字聽起來難免有些奇怪。









法厄斯眉梢微挑,不知在想些什麼,他見許岑風解開了自己的襯衫衣釦,故意靠近對方耳畔勾唇問道:“本首領聽說你們西部的雌蟲見到雄主都必須跪地請求鞭笞,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?”









許岑風沒有那種特殊的癖好,他用棉籤專注清理著法厄斯肩頭的血跡,假裝沒聽見對方言語間的譏諷:“不清楚。”









法厄斯反問:“不清楚?”









許岑風嗯了一聲:“我還沒有迎娶雌蟲,所以不清楚。”









法厄斯聞言目光頓時微妙起來,他大抵覺得許岑風的話有些假,無論是西部還是北部,雄蟲一旦成年就會在家族或者帝國的干涉下匹配伴侶,許岑風長了一張如此受歡迎的臉蛋,絕對不可能是單身。









法厄斯冷冷勾唇:“撒謊的蟲可是要被割掉舌頭的。”









許岑風已經處理完了法厄斯肩頭的血跡,聞言終於看向他,卻答非所問:“首領,你想怎麼解決傷口裡面的蛇毒?”









法厄斯並未聽明白他話語中的深意,聞言不虞挑眉,心想許岑風該不會是個半吊子醫生吧:“你是醫生,這種問題難道不是由你負責解決的嗎?”









許岑風似乎在確認什麼:“你確定?”









法厄斯幽綠的眼眸緊盯著他:“你要是不會治就出去。”









他話音剛落,下一秒肩頭就陡然傳來一陣溼濡的溫熱,許岑風竟是直接低頭替他吸出了傷口裡的蛇毒,那種尖銳刺痛卻癢熱的觸感令法厄斯身形一僵,瞳孔詫異放大,他顯然沒想到治療方式居然是這個。









“砰——!”









法厄斯瞬間從床邊彈坐而起,一把推開了許岑風。他從腰間拔出光能槍,漆黑的槍口直直對準了這隻膽大妄為的雄蟲,目光陰鷙,難掩暴怒:“該死!誰允許你這麼做的?!”









許岑風早就預料到了法厄斯的動作,不著痕跡後退避開,畢竟對方一向都是這個狗脾氣。他的唇邊沾著一抹暗沉的血跡,在白淨的皮膚襯托下透著幾分紅豔,就像一副乾淨的水墨畫,不知被何人點上了一抹硃砂。









許岑風抬手抹掉唇邊的血跡,簡簡單單的動作,偏生看出了幾分撩人:“蛇毒必須要吸出來,沒有別的辦法。”









那隻羽冠紅蛇是罕見的二次變異物種,軍隊目前並沒有研發出血清。法厄斯自身強悍的抵抗力導致蛇毒沒有在血液中擴散,而是在傷口附近凝固淤堵,除了吸出來沒有別的辦法。









法厄斯聞言無聲咬牙,面色陰晴不定。









許岑風唇齒間都是血腥味:“如果您不願意讓我治療的話,那就換另外一隻蟲進來幫您吸蛇毒吧。”









外面都是些體格粗糙的軍雌,一拳能打死一頭牛。









許岑風語罷轉身朝著帳子外面走去,似乎真的打算換軍醫進來,然而剛剛走到帳門口,身後就陡然響起了一道陰沉的聲音:“站住!”









許岑風腳步一頓,回頭看向法厄斯,









一陣長達三秒的靜默後,法厄斯最後噹啷一聲把手裡的光能槍扔到了遠處,心中萬分憋屈,不甘不願地吐出了三個字:“你過來!”









誠如許岑風所想,外面都是些粗糙的軍雌,法厄斯不喜歡被陌生雄蟲觸碰,更不見得喜歡被陌生雌蟲觸碰。兩相對比之下,但凡腦子正常的蟲都會選許岑風。









起碼看起來漂亮,聞起來是香的。









因為風雪太大,電力裝置受到影響,軍帳裡的燈光忽然暗了下去,橘色的光影只能勉強照亮一個朦朧的輪廓。









法厄斯就是在這種環境下被許岑風推上床的,他剋制著反抗的本能,擰眉咒罵出聲:“該死,為什麼要上床!”









許岑風低聲回答他:“方便處理蛇毒。”









他只是單純覺得法厄斯只有在床上的時候才會老實幾分。









許岑風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吻住了法厄斯肩頭的傷口,然後慢慢吸吮出裡面的毒血,再吐到自己手裡的帕子上。









法厄斯皺眉低頭,總覺得很奇怪,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,時不時就要煩躁掙扎一瞬,然後被許岑風溫柔按住手腕:“別亂動。”









許岑風幾乎沒花什麼力氣就按住了對方,他在黑暗中偏頭,不經意觸碰到了法厄斯精壯的胸肌,微不可察一頓。









在蟲族,雌蟲負責懷蛋繁衍,亦要負責哺乳,在孕育期間他們的胸部會自動分泌乳汁,直到蟲崽可以戒斷。









許岑風控制不住想起了那個夢境。









法厄斯曾經身懷他的血脈死在了遠方戰場上……









他不知道夢境到底是真是假,只覺得那個結局實在符合法厄斯的性格,真實得可怕。









許岑風閉了閉眼,心想也許他們真的曾經有過一隻蟲崽。他不似法厄斯滿手鮮血,一生從未做過壞事,臨到頭竟有兩條生命因他斷送。









有些舊事已經過去了,甚至僅僅只存在於許岑風午夜夢迴的臆想中,但每每想起,心臟都會牽扯出一陣隱秘的刺痛。









他心中的善和惡都不夠純粹,所以哪怕上輩子逃回地球也萬分痛苦,世人大多如此。









法厄斯只感覺一隻溫熱的手在黑暗中落在了自己腹部,然後緩緩收緊,帶著幾分不可言說的痛意,連帶著他的心臟也被什麼刺了一下。









法厄斯危險眯眼,心想這隻雄蟲該不會在佔自己的便宜吧:“你做什麼?”









許岑風沒有回答。他只是讓法厄斯背對著自己,然後藉著明滅不定的燈光查看傷口流出的鮮血顏色,最後發現終於正常了幾分。









他垂眸吻住傷口,繼續將裡面的毒血吸出,左手穿過腰間落在法厄斯腹部,看起來就像是從身後將對方抱住了一樣。









恍惚間,法厄斯好像聞到了許岑風身上的信息素味道,他很難形容那是一種什麼香味,就像山林間的溪流在溫暖的春日裡潺潺淌過花草叢中,清冽而又幹淨,不帶任何攻擊性。









他的大腦陷入混沌,愜意得眼睛都眯了起來,甚至允許這隻雄蟲撫摸自己的腹部。









該死,怎麼這麼舒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