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三娘 作品

第33章 第 33 章










商邵“嗯”了聲,“edward知道我不喜歡鯨魚皮,今天可能是安排錯了房間門。”









“不違法麼?鯨魚不受動物法的保護?”









“違法,但是捕殺鯨魚是日本很重要的一項收入來源,所以屢禁不止。每年都會有日本船隻去南極海域,專門為富豪捕殺鯨魚,他們要求魚皮毫髮無傷,不留疤不留結,然後製作成沙發,凳子,或者鬥櫃。越是大而完整的鯨魚皮,越是昂貴。”









“為什麼?”應隱無法想象:“牛皮,羊皮,不夠高級?”









“對普通人來說夠了,對他們不夠。”商邵淡漠地說,唇角微抬,露出一絲諷意。









他眼神落在牆上一幅油畫上:“你知道這是誰的畫麼?”









應隱搖搖頭:“印象派?”









“這是塞尚的真跡,海風潮溼,其實是很不利於油畫保存,但是它被掛在這裡。”









“那……”應隱張了張唇。









“你想的沒錯,這幅畫已經不能傳世了,但他們擁有得太多,所有東西都唾手可得,就只能用這種方式,來表達地位和財富。”









“我不理解。”應隱直接說。









商邵笑了笑:“沒關係,我也不理解。”









“你能理解。”應隱篤定。









“嗯?”









“你把藍寶石丟了,道理都是一樣的。”









商邵萬萬沒想到她在這裡等著,扔下毛巾笑了一笑。









“就這麼小氣,記了一路?”









“你只比他們好一點,寶石戒指丟了,礦石迴歸自然,也算環保。但是塞尚的油畫是文化遺產,他這麼暴殄天物,只為了表示自己有錢,我覺得他很低級。”









應隱一頓抨擊完,飛快小聲找補:“對不起,罵了你朋友。”









商邵靠近她,似笑非笑看了她一會,將她垂落的長髮別至耳後:“謝謝你幫我罵他,不過edward人不壞,只是很多時候,人陷入某個圈子裡,思路就會變得愚蠢。窮光蛋有窮光蛋的愚蠢,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愚蠢,只要是人,都一樣。”









“有錢人也會愚蠢?”應隱歪了下臉:“你不知道麼,在我們的文藝作品中,你們有錢人永遠高雅、聰明、充滿教養和道德、風度翩翩又天真善良不諳世事,所以連壞心思也不會有。”









商邵忍不住失笑:“應隱,你罵人挺厲害的。”









應隱放下紅酒,從鬥櫃裡捧起睡衣與內衣褲,交抱在胸前:“哪裡,我多多少少也算個有錢人,我罵我自己愚蠢笨蛋充滿壞心思,不行嗎?”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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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冒後的疲乏身體很喜歡熱水,她把溫度調得很高,洗得渾身泛軟。









等出去時,臥室的燈光已經調得很暗,只有她那側床頭的夜燈點著。









商邵側臥而眠,鼻息綿長眉心舒展,已經熟睡許久。









鬼使神差地,應隱走至他床邊蹲下,兩手交疊在膝蓋上,就著那一絲絲微芒端詳商邵。









他逆著光,五官陷入暗影中,顯得輪廓深刻。









背後老巴黎的床頭黑漆上,有金箔漆所描的工筆花鳥,顯得濃墨重彩的古典與華麗。









在這種濃墨重彩的華麗中,商邵睜開了眼,眼神清明。









應隱猝不及防。她蹲著,漂亮素顏的臉上怔怔的,像個寫情書被抓包的小女生,只顧著意外了,連尷尬都沒來得及有。









商邵面無表情目光深沉地看了她數秒,沒有任何一絲遲疑便拉起了她的胳膊,將人貼進了自己懷裡。









應隱悶哼一聲,絲質內衣薄如蟬翼,身體毫無阻礙地感受到了他的熱度。









沉甸甸的重量如此消除疲憊,讓商邵忍不住深呼吸著嘆息了一聲。









她被他壓在懷裡吻,壓在她身後的那隻手上移,摸到她的胸衣帶子。









“睡覺也穿內衣?”他低沉著聲問,呼吸噴薄在她鼻息間門,近在咫尺的眼睫垂闔,欲色很重。









應隱回答不了。









商邵目光盯著她,要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搭扣是何時被解開。









他兩指輕易一捻,比上次更為熟練。









應隱只覺得心口一鬆,束縛沒了,她卻反而更無法呼吸。









由著商邵吻她,從嘴唇至頸側,從頸側至鎖骨。更往下,吻停了,呼吸也停了,但熱度還在,滾燙地噴薄在身體最細膩的肌膚上。









經不起這種潮熱呼吸在她上方的停留,應隱身體輕輕顫抖起來。她緊張。









沒經歷過的,不知道什麼滋味,快要哭。









被吮吻住時,她雙眼微微渙散,驀地抓住了底下的床單。









她剛剛預料錯了,作案工具確實不止一件,但不是手。









他逞口舌,無師自通,因為會玩,反而讓人不信他是真金白銀的第一次。









但商邵也沒了進一步動作,深深地吃了她一陣,沙啞地問:“你是不是誰派來考驗我的,嗯?”









他抬起身,拂開應隱的額髮,商量的語氣:“我不是很想在這裡,回家好不好?”









自尊心反正就那麼一點,該來的時候就跟刺一樣尖銳。應隱羞惱,偏偏被紋絲不動地鎖著。她微弱地抗議:“我沒有那個意思……”









“我有。”









“……”









應隱的心亂跳著,交疊的長腿輕輕摩挲了一下。









“別動,乖乖睡了。”









說睡了,聽到應隱呼吸屏著身體發抖,他眸色忽然一緊,喉間門也跟著難忍地滾。抬起她長腿,指腹若有似無地捻過。









隔著衣料,令他討厭的被沾溼的感覺。









應隱掙扎起來,反成了坐他掌心上,灼熱地貼著。









閉得很緊的雙眼中,滑下滾燙的眼淚。









商邵這時候笑了一聲,慢條斯理地玩。這時候誇他紳士未免文不對題,可他玩得挺紳士。









他什麼也沒說,獨獨一句“好厲害”真心實意,低啞帶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