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三娘 作品

第73章 第 73 章



“上一次,陪你跳舞的那個女孩子,你還記得嗎?她說你教了她兩支舞。”









“不記得。”商邵淡漠地回。









“她叫阮曳,是我公司的後輩。”









“怎麼,你要介紹給我?”









高管們取了餐,魚貫從他身邊離開,臉上都是笑容,心裡都是費解。









他們的邵董一臉淡漠,看上去意興闌珊,但他願意浪費時間閒聊,本身就是一種溫柔。









應隱抿了下唇,“如果商先生需要的話,也可以。”









應隱沒等到下文,只等到了一聲忙音。









電話掛了。









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,她又惹他不爽了?









果然是太子爺,近千萬的戒指說送就送,不爽的電話想掛就掛。









風吹啊吹,欒樹花落啊落,她伸出手去,接住一朵兩朵三朵,攤在膝頭,捻她們蜷曲的花瓣。









這是短暫的一分鐘,但卻漫長得足夠欒樹花落盡。









一分鐘後,她再度接到了商邵的電話。









“對不起,剛剛不小心碰斷。”









商邵很紳士地解釋,一手端著餐盤,一手拿手機,幾步路走得從容,但滿食堂的員工都在看他。









“以及…”他漫不經心地停頓。此刻身邊沒人,他低沉念她:“應小姐。”









“嗯?”應隱屈膝抱著,等他下文。









“我中意的人,我自己會主動去認識。”









阮曳是新籤進公司的後輩,藝名有些拗口,但算命的說這兩字旺她。她剛畢業的年紀,二十二歲,已經演過一兩部網劇女主,積累了些人氣。









阮曳第一次跟她同乘一車,沒料到她這麼好說話,一點大牌都不耍,不由得卸下了心防:“姐,你去這種場合,助理保鏢也一個都不帶嗎?”









她雖然剛開始當明星,但出門好歹也有三四個前簇後擁呢。









應隱笑了笑:“那你怎麼沒帶呢?”









阮曳嘟了下嘴:“主辦方不讓。”









“那不就對了。”









“你也不能開後門當特例?”阮曳問,眼睛閃亮憧憬。









不怪她有此一問。









應隱是她們經紀公司最大牌的女星,在二十七歲前就拿下了兩座影后一座最佳女配,幾乎是小花所能走到的最高高度了,出席這種場合,竟然也連個助理都帶不進去。









應隱輕輕頷首:“我也不能。”









“不就是一個有錢人的宴會……”阮曳嘟囔了一下,“有錢人了不起啊?”









“有錢很了不起啊。”應隱簡單地回應,挑了挑眉,神情比剛剛有了一絲生動。









阮曳笑了起來,口吻更小孩子了:“可是你自己就很有錢。”









“錢麼,”應隱閒聊般輕描淡寫:“當然是越多越好。”









濱海公路一眼望不到盡頭,在漫長的行駛後,眼前景色終於有了變化。









是一座帆船港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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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預告了下雨,四點多的海邊仍不見陰霾,雲層下絲絲縷縷的日光澄澈。港口內,成百上千的帆船遊艇停泊著,因為暴雨預警,風帆都被妥帖地束攏在桅杆上。









這是富人的遊戲,也是富人的港灣,兩個月前卻被低調易主。沒有人知道這個港灣的新主人是誰。









到了帆船港,也意味著快到酒店了。









港灣對面的山上,那片白色建築依傍山勢,明淨的大落地窗倒映出碧海,輝煌的水晶吊燈已被點亮,遠遠看去,像浮在海面上的金色花火。









車子自港口外的柏油路上一滑而過,阮曳趴著車窗回頭望,眼睛瞪得溜圓。









她看到了泊在港口裡的那艘超級遊艇,純白巍峨,一眼望去甚至數不清有幾層。









想驚呼,但一旁的應隱好像根本沒注意到,便乖乖地將吃驚嚥進了嗓子裡。









與此同時。









頂樓的貴賓休息室窗前,宴會的主人陳又涵接了一通電話。









對面那道聲音低沉紳士:“要下雨,機場那邊說會有雷暴,飛機恐怕飛不了了。”









陳又涵失笑著搖了搖頭:“你不要告訴我你還在香港。”









香港維多利亞港遊人如織,風平浪靜。









從維多利亞港看,中環的摩天高樓比肩接踵,組成了世界知名的天際線,而其中一棟掛著商宇集團中心樓標的,高463米。









很少有人知道,頂層的董事辦公室裡藏著一面海洋觀景窗,正在打電話的男人站在玻璃幕牆前,深藍色的海水倒映出他的身影。









巨大的鯨鯊翩然遊過,海水柔蕩,模糊了他的面容,只知道他偏過頭點了一支菸,被手虛攏的火苗讓他的眉眼點亮後又寂滅了下去。









“還在中環,剛開完會。”他吁了一口煙,習慣性地點了點細白煙管下的菸灰。









“飛機飛不了,船在這邊港口,你打算怎麼準時赴宴?”陳又涵問。









電話裡的笑意不明顯,勻出一絲慢條斯理的味道:“原來我還需要準時。”









掛了電話,負責宴會公關事宜的助理問:“商少爺這會兒還在總部?從港珠澳大橋過來,豈不是要八點了?”









陳又涵倒不擔心。他知道這個男人做事比他更滴水不漏,說是遲到,其實不過是笑談。









果然,半個多小時後,託管在機場的灣流g550公務機已上了跑道,做好了在雷暴風雨中前往寧市的準備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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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旋轉門前,阿爾法的電動車門感應開啟,一條著細高跟的腿從黑色緞面裙襬中露出,嗑噠一聲,輕輕踩在了大理石地面上。









“應小姐。”禮賓鞠躬問候。









應隱下了車,小巧的晚宴包得體地收在小腹前。等裙襬自然垂落好,她才抬起眼眸,對對方禮貌地輕點下巴:“下午好。”









阮曳從另一頭下車,負責接應的禮賓見她鞋跟比天高,機敏地將胳膊遞過去供她搭住。









應隱等她跟上,才對她笑笑:“這是你第一次赴宴,別緊張,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。”









阮曳知道自己能來是託了應隱的咖位和麵子,也是經紀人看重她,想讓她歷練。她是想表現好的,但到底沒經驗,又無視了執行經紀的勸阻,一時間用力過猛,選了一條很大很蓬的紗裙,走路都得自己抱著裙襬,瞧著有種天真的笨拙。









“把裙子放下。”應隱淡然出聲提醒。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