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六九齡 作品

第 97 章 大萬山礦局。

 沈持:“……”

 “你夫子還好嗎?”他便喝酒邊問。

 “我離開祿縣的時候孟夫子感染風寒,”沈持說道:“無大礙。”

 邱長風喝了口酒,不說話。

 沈持也不說話,二人站了會兒,各自回房睡覺。

 夜裡伴著風雨入眠,次日清晨天放晴,他們換馬離開驛站。

 路上,被夏風纏住的蝴蝶棲息在樹上睡覺還未醒來,沈持不敢驚擾了美麗的蝶兒的美夢,悄悄放慢了腳步,一路走走歇歇,兩日後抵擋樊武縣。

 一行人下榻在樊武縣的驛站,朝廷看重當地的硃砂礦區,驛站修得闊氣多了。

 等在驛站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,沐浴更衣後,胡見春領著沈持去看礦坑:“樊武縣境內有一處大萬山,我朝的大萬山硃砂礦局便開在大萬山之中。”

 出來驛站不多遠就是大萬山山麓,路旁樹林清幽,泉聲可人。有結廬的士子居住在此處,琴聲悠揚。朝廷在這裡開礦多年,處處立著“大萬山礦局”的醒目牌子,從山麓到山中有石階鋪成的路,他們帶著羅盤和雄黃,拾階而上。

 途中遇到大萬山礦局的勞工將開採出來的礦用揹簍背往山下,那礦石色澤紅豔,一看就是上品的硃砂礦。

 沈持跟著胡見春往大萬山山中走去,半日到了山中,抬眼一望,群山連綿不斷,橫亙於天地之間。山巒起伏疊嶂,有險峻挺拔的,也有柔美婉約的。

 日落時分,夕陽的餘暉灑在群山之間,映照出金黃色的光芒,沈持為眼前這般美景所震撼,久久忘了挪動腳步。

 “這段山麓之中有不少的礦坑礦洞,”胡見春輕咳一聲對他說道:“有秦時便開採的,也有漢隋唐宋年間的。”

 一路走著,果見不少廢棄的礦坑礦洞。

 再往裡面走,胡見春說道:“這裡便是我朝開採的礦洞了,大小一共有十九處,走去最大的看看。”

 沈持跟著走,很快道:“這便是大萬山礦局最大的礦洞了。”

 沈持跟著他往礦洞裡走去,見洞壁上分佈著星星點點的硃砂礦石,伴生的石柱、石幔和石花千姿百態,瑰麗奇絕。

 洞壁之上遍佈一些黑乎乎的壁坑,聽說是“爆火裂石”——就是用火~藥炸礦炸出來的,沈持看了直稱奇,這兒真是古代科技的真實現場啊。

 裡頭傳來石錘叮叮噹噹的鑿石聲,他看見一群群的礦工正在洞壁上勞作。

 “這礦洞有多長?”沈持問。

 “大約有20裡地,”胡見春說道:“此礦洞裡面有上中下三層,一日有百餘人在此採礦,一月能出十幾擔硃砂礦呢。”

 作者有話要說

 感謝在2024-07-0423:36:36~2024-07-0516:13: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 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:無心插柳柳橙汁、lucy、263390871個;

 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:懶惰的憂20瓶;丁丁11瓶;scoundrel、兮兮、一隻小駝駝_、lucy10瓶;夢輕巧醉玲瓏、小小、mirrofly、218170275瓶;689441073瓶;228797112瓶;輕舞飛揚、鄰家的小葉子、顧大大大牛、jinmi、彩虹、小書蟲、喵喵沉迷睏覺覺、我那命定般的老婆、木兆、虎牙紫羅蘭、阿雅、8噠8噠噠8噠噠噠、263390871瓶;

 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,我會繼續努力的!

 姜道長手裡扶正辟邪的拂塵悠悠舞動黔州府的夏風,他呵呵一笑道:“貧道姜蘅,見過沈大人。”

 說完,未等沈持還禮,他看了邱長風一眼:“師弟,沈大人原是新科狀元點了翰林的,此次是來工部礦物司觀政的。”

 他二人師出同門,先師祖李為當年為了煉丹問藥,曾走遍全天下尋硃砂礦藏,後來在樊武縣找到了這一處,如今已開採近百年了。因而他們這一派被朝廷重用,並多次隨工部勘地形探礦藏。

 邱長風麵皮微抽:“認得,我與沈富……沈大人有過幾面之緣。”

 都怪王淵給沈持取了個“歸玉”的字,害他差點將“沈富貴”仨字脫口而出,可是話又說回來,沈富貴有什麼不好聽的。

 嗐,文人瞎講究。

 沈持再一施禮:“二位道長,胡大人,呂大人,嚴大人,一路鞍馬勞頓,咱們進屋說話吧。”

 胡見春抿了下乾裂的唇:“也好。”

 他們從京城趕來,一路曉行夜宿,途中少有停留,著實累得很。

 眾人到驛站的堂屋落座,驛丞隋汀送了茶水來:“道長與三位大人不是頭一次入黔吧?”

 胡見春拱拱手說道:“六年前正值朝廷和大理國在西南邊關打仗,硃砂礦危,本官來過一回。”

 那年黔地的交通幾近斷絕,黔州府無法將硃砂運往京城,工部所營造的幾大工程——修太廟,補皇宮、建皇陵等全部被迫停工,皇帝蕭敏大怒,工部官吏部不得不親自來運送,當時為了從黔地往京城運送硃砂,他們費了好一番周折。

 六年前。

 沈持:他記得,那時候他在省城貢院聽鄒夫子講學,曾看見十三歲的史小將軍得勝歸來從秦州府策馬而過回朝廷受賞。

 “不是頭一次道:“要是頭一次來,入了黔地只怕要受些罪的。”

 輕則又吐又瀉,重則染上瘴病。

 胡見春這才發覺沈持身上尚有病氣未褪,驚問:“沈大人這是身體抱恙?”

 “前幾日染了瘴病,”沈持說道:“不過已大好了。”

 得雲大夫對症下藥,他好轉得極快。

 “工部往道:“這些年因為感染瘴病陸續折了好幾位工事在裡頭,幸好沈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大好了。”

 還有被貶謫到這裡的官員常常九死一生,可見瘴病很是兇險。

 邱長風探究地看著沈持,嘴角微微往下撇:“……”

 聽著沈富貴還怪可憐的。

 嚴詡說道:“縱然來往過幾日,下官每次入黔還是要帶上放瘴的藥的,沈大人還是大意了,不過到底是好了。”

 “不幸之中的萬幸,”隋汀在一旁說道:“鎮西將軍得知後速派軍中的雲大夫來為沈大人醫治,這才很快好了。”

 前幾日沈持病得很重,讓他以為這位年少的才俊出師未捷就要折在黔地。

 “史將軍雖一介女流,”胡見春聽聞後嘆道:“但行事有其祖父父親之風,真乃武信侯府之幸,朝廷之幸啊。”

 嚴詡插嘴說道:“聽說這些年她能坐鎮西南,守一方太平,不光靠武藝兵法,下官每每她極得黔地百姓之心。”

 沈持聽著他們對史玉皎讚不絕口,心道:難道你們忘了,當年還有人在朝堂上大喊“女子誤國”,如今六年多過去,他們卻說她有父輩之風,堪為將軍鎮守一方。

 “史將軍在黔地戍守,”隋汀久在黔地:“無戰事時,百姓之家生了女嬰無法養活想要丟棄,她得知後便收在軍中,給她們一口飯吃,六年來收養二百多名女嬰,如今大的有六歲了,她們跟在軍中習武,百姓感念她的恩德……常常自發為史將軍盯著大理國的動向……是以得保黔地和平……”